北交所来了

9月2日晚，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21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全球服务贸易峰会致辞中宣布“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证监会随后发文跟进解读，并于9月3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就北京证券交易所（以下简称“北交所”）有关基础制度安排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北交所于9月5日发布上市规则、交易规则等管理规则的征求意见稿，紧锣密鼓中，符合中国国情的“纳斯达克”——北交所将呼之欲出！

定位：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中的资本高地

北交所横空出世，引发社会广泛关注。设立北交所意味着什么？它的定位是怎样的？

对此，证监会官网发布消息称：中小企业能办大事，它在推动经济增长、促进科技创新、增加就业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北交所的使命就是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主阵地。

近年来，全社会已经形成高度共识，中小企业是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是社会发展和稳定的重要保障，中小企业好，中国经济才会好。

当前，中小企业在融资过程中还面临不少难题。沪深交易所每年新上市企业数量有限，新三板虽然已经成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重要平台，但也存在不少体制机制上的瓶颈。

新三板作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重要探索，自2013年正式运营以来，大力简政放权，持续改革创新，逐步建立了“基础层、创新层、精选层”层层递进的市场结构，同时引入转板上市、公开发行和连续竞价交易机制，可以为不同阶段、不同类型的中小企业提供全口径服务。但是新三板定位于非上市股份公司股票公开转让和发行融资的市场平台，挂牌公司都是非上市公众公司，市场流动性有限，挂牌公司融资存在一定的困难。

根据证监会披露的建设思路，北交所将总体平移新三板精选层各项基础制度，北交所上市公司由创新层公司产生。同时，将维持新三板基础层、创新层与北交所“层层递进”的市场结构，同步试点证券发行注册制。也就是说，北交所是原来新三板的“升级版”和“加强版”。北交所设立之后，将形成京、沪、深三地交易所功能互补、各具特色、各显优势的证券市场新格局。沪深主板将继续为成熟的大中型企业服务，科创板为硬科技产业企业服务，创业板为高新技术企业、战略新兴产业企业和成长型创新创业企业服务。

创新：采用公司制，包容性更强

根据北交所9月5日发布的上市条件征求意见稿，与科创板、创业板上市条件相比较，除了统一采用注册制、由交易所负责上市审核外，在公司规模、盈利能力、成长性、研发能力等方面相对包容。

有别于传统的会员制交易所，新设立的北交所采用公司制形式，北交所可根据市场实际情况制定自律规则，有助于提高各项制度的针对性和适应性，同时有助于强化监督机制，督促市场相关主体在各项业务活动中归位尽责。实行连续竞价交易，新股上市首日不设涨跌幅限制，自次日起涨跌幅限制为30%，增加市场弹性。采取小额、快速、灵活、多元的再融资制度，形成普通股、优先股、可转债等融资工具，坚持市场化导向定价，对发行价格、规模不做行政干预。实行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向特定对象发行等多元融资方式，引入授权发行、储架发行、自办发行等灵活的发行机制，进一步降低中小企业融资成本。

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院长白重恩认为，北交所的定位是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契合了“十四五”规划对于创新发展的要求，同时也有助于完善投资者的退出机制，促进中小企业创新发展。“在企业比较早的阶段有风险投资、天使投资，到后面还有私募股权投资，但是这些投资者是在企业成长的最初期提供资金，之后他们需要找到一个退出的渠道。我们需要为这些科技类中小企业服务的交易场所，北交所可以说来得正是时候。”

白重恩指出，北交所今后能否真正吸引创新型中小企业，关键在于制度设计，尤其是在投资者适当性管理方面，要平衡好风险和效率。“比较难的是，什么样的投资者能够参与？我想我们要控制风险，但是不能说风险百分之百没有，就看怎么更好地平衡风险和效率。”

“北交所的设立，是北京金融开放发展难得的机遇。我们将按照习近平总书记擘画的战略部署，培育更多的创新型中小企业，借助资本市场获得更大发展空间。有效发挥北京纽带作用，辐射整个京津冀地区，实现协同发展，普惠于广大人民群众。”北京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局长霍学文说。

反响：中小企业再次迎来春天

随着基本业务规则出台，北交所已经按下了开市的“加速键”。目前，一批创新型中小企业正在全力备战北交所上市，以借助资本市场力量进一步发展壮大。

北京市政协委员、北京龙信数据研究院院长屈庆超认为，中小企业将再次迎来发展创业的春天。“因为创新型中小企业要上市，在辅导的过程中就建立了规范，有利于企业的持续成长。另外这些企业在挂牌的同时，扩大了其品牌影响力，有利于企业做大做强。”

正在服贸会参展的海尔卡奥斯工业互联网平台市场战略负责人王娟对记者说：“我们感觉，中小企业将迎来新一轮发展黄金期，要全面拥抱数字化浪潮，为国内中小企业赋能。”

从企业所处行业分布来看，超六成创新型中小企业位于工业“四基”领域，即辽中南工业基地、京津唐工业基地、沪宁杭工业基地、珠江三角洲工业基地，超七成深耕行业10年以上，九成集中在制造业领域，基本上覆盖了我们衣食住行用的全部场景。支持它们，一定意义上是支持我们向有质量、有品位的生活迈进。

作为长期观察、研究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原副校长、中国资本市场研究院院长吴晓求教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金融改革也可以为共同富裕创造条件，资本市场的“共同富裕”意味着机会公平。“过去的金融可能主要是为富人服务、为大企业服务，而为中低收入阶层和小微企业服务非常少，只有通过改革来健全。就资本市场来说，共同富裕能提供一种公平的机会，机会是共同发展、共同富裕的重要前提，是最重要的。当然每个人的禀赋不同，最后的结果会有差异，但这个结果上的差异可以通过再分配等制度来进一步完善，所以共同富裕还是要靠所有人的努力才能完成。”吴晓求说。

（《人民周刊》2021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