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教练该不该获奖？

10月26日，浙江奥运全运健儿凯旋总结表彰大会召开。会上，在东京奥运会、陕西全运会上取得优异成绩的集体和个人，被授予“浙江省模范集体”“浙江省劳动模范”称号，以及荣立集体一等功、个人一等功等。其中，杨倩等16人获“浙江省劳动模范”称号；汪顺等6人荣立个人一等功。

这个表彰，随后引来杨倩教练虞利华的不满。他认为，杨倩是自己选拔培养并输送到清华大学的学生，但浙江省此次表彰却将自己排除在外，这样的做法令基层教练员寒心。杨倩则在社交平台表示：感谢国家的培养，感谢我的恩师虞利华教练这么多年以来对我的关心与帮助，感谢浙江对我的支持与信任，我将继续努力，不负众望，努力创造更多的荣誉。

从公布的信息上看，这次表彰也包含教练，但从履历上看，大多包含浙江省体育系统的出身，而虞利华的出身则是“宁波市”。根据媒体报道，相关单位也是如此表态的：按照运动员、教练员逐级表彰的制度，宁波市一级的表彰才会把启蒙教练纳入范围。这大概是虞利华未获表彰的原因。

但这个标准在运动员身上似乎又松动了。表彰的运动员大多出自浙江省队，唯独杨倩未进入过省队。故而她的介绍也与其他人不同——“中国射击队运动员”，其他人则是“浙江体操运动员”“浙江游泳运动员”。杨倩和杨倩教练，一获奖一未获奖，个中原因，人们只能猜个大概，却又难以言明。

杨倩的运动员生涯是非常出色的，仅奥运首金的高光时刻，就足以被记住；她的成长，又显然离不开教练虞利华的培养。肯定杨倩为国争光乃至为省争光的价值，那么虞利华也应当被肯定，这在逻辑上是可以成立的。

虞利华未获本次表彰，这当中也可瞥见奖励“分配机制”的某种层级性：因为并非出自某个圈层，那么便被排除在奖励范围之外。而从功利的角度看，这样的分配很难说是最高效的，至少虞利华和杨倩就已经证明，他们可以跳出这个框架之外，取得耀眼的成绩。

评奖机制的成型必然是个经年累月的过程，自有一套自洽的规则。但从体育事业的全局来说，人们当然希望这个规则不是内闭的，不是抑制社会参与的。从现代体育的发展脉络看，运动员的职业路径，除了进入体育系统，学校、俱乐部、自主训练，都不乏大量成功的范例。

奖励作为社会评价一种最直观的载体，理想的状况自然是体现一种包容性，让获奖者本身的表现成为最主要的评价依据，而非出身等非成绩性因素。这和体育的逻辑也是同构的，体育本身就处处灌注着平等、开放的精神，高矮胖瘦的运动员、来自大国小国的代表队，最后的评价权衡只有一个：赛场上的表现。

有关体育的表彰，社会自然也是这么期待的：纯粹、开放、包容。